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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虎视眈眈

七、虎视眈眈

回到了藏麟阁,我拿给解九言一套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,然后自己就跑楼上去了,等我换完衣服下来,发现他已经一身清爽,正在柜子间来回走动着,并且手里还拿着我的账本。

“怎么样,我这地方布置得不错吧?”我走下去得意道。

解九言抬头对我道:“你这里是古玩店,当然要布置古风古色的,用超现代装修的那是科技馆。”

我的衣服都比较偏大,解九言比我高,身体也比我强壮那么一点点,所以衣服穿在他身上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,看着这小子穿我衣服竟然看起来比我还帅,这让我一时间有些小小的不爽。

他捧着账本按照上面标记的一排排看过去,没过多久我看他脸上的表情变的就有些惊讶。我在心里说算你识相,我这铺子里的可都百分百全真品,虽说冷门的占有多数而导致没什么生意。

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,走到柜子最后一排轻轻拿起一个鹅蛋大小的物体,惊诧道:“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?”

我一看,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类似琥珀的玉石,玉石的材质非常浑浊,似乎里面还包裹着什么东西。

我对这东西没什么印象,就说:“这个账本上有记录吧,我看过一遍账本但对它没什么印象,大概是琥珀?”

“这个东西它……”

“什么?”他声音太低我没听清,就掏了掏耳朵问道。

解九言注视着手里的这块玉石,思忖片刻后摇摇头,还是把它放回了原位。“没什么,我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很少见。”

他继续往前走,然而没几步他又在一个彩莲花瓷陶罐面前停驻,他稍稍打量了一下这陶罐,然后转头问我:“能碰么?”

见我点头,他便把账本放在一旁,双手捧起了那彩罐,又是在底部摸索着又是翻来倒去的看,似乎在琢磨些什么,我见他好像一副行家的模样,就忍不住问:“你在做什么?”

见我一脸迷茫,解九言就道:“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年间的瓷器?”

我对于这铺子里的东西了解也没有多少准,更多的是对照着四叔那账本看,所以要是问其来历,那还就真是一窍不通了。我只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。

“明成化年间官窑出品的彩花瓷盖罐,市面上估计已经见不到了,连一些有收藏癖好的专家想出高价找这东西,却都是有价无市。”说着,他把罐底倒过来,看着又道:“这底下「大明成化年制」六字双排圈绕环,标准的成华年间落款,而这莲花的风格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那年间的真品。”

我听着心说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?正感着疑惑,就听他继续道:“这东西虽珍贵,可就因为太过于稀少以至于没有专家敢去鉴定,所以市价被压的也不算高。”

“不算高是多少?”

“也就一百来万左右,再抬就有点困难了。”

他把罐子放回原位,把账本又拿回手里一脸感兴趣道:“你铺子里的东西看起来有那么点意思啊,都是从什么地方收购过来的?”

我一愣,心说这告诉你还得了啊,就道:“这原本是我四叔的铺子,闲置下来有一段时间了,而他太忙无暇管理,我最近又没什么事做,他就干脆直接给我打理了。”

意思就是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,我只是名义上的一个小老板而已。

解九言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,随后压低声音凑过来问道:“那这么说,你四叔也是个手艺人?”

我一听立马就毛了,心说这下栽了,看样子是遇到行家了啊!正常人谁会反应这么快,过来看几眼就能知道我这铺子里的东西是盗墓倒出来的?

解九言看我的脸色就已经知道答案了,他舒展了眉头,转过身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往柜台走去。“隔壁几个街口的整条街都是古玩市场,但他们整个店加起来也没你一个器物贵重,你四叔看来待你倒不薄啊。”

我急了,忙追过去道:“喂,你到底是什么人,怎么知道这么多的?”

这家伙也太奇怪了吧!明明只是隔壁学校的一名学生,却不但知道赤鬼帮的事情还能弄来警官证!现在连行内的事情他都清楚,他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吗!

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与魏爷的对话,还有刚刚所说的那些话,对他的身份顿时就表示了怀疑

解九言伸出食指在嘴唇上点了一下,意思就是让我安静,他那双狐狸眼透着狡黠:“放心,你应该也清楚知道这些事情的都是些什么人,你四叔既然也是手艺人那他应该教过你,不该问的就别问那么多。”

我心说他教过我个屁啊,我奶奶五个儿子四个都是正道,就他一个不知怎么着了道儿混去做盗墓贼了,我铺子里的东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是四叔折腾出来的,现代盗墓贼看起来很酷炫的样子,但一看我四叔那饱经风霜的脸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。

这解九言看样子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,但人家话都撂那儿了,况且他还救过我两次,这一时半会儿我也不能问他什么只好作罢。

“我看你那边柜子空了几个位置,账本上也没有记录。”解九言往一边的柜子指去问道。

“啊,那边啊。”我想起上午的事,悻悻道:“你说巧不巧,我怎么都没想到接手铺子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魏爷。”

我把上午的事和解九言说了一遍,听完之后我看他眉头就又皱了起来。“看样子,你以后可能要时不时和赤鬼帮的人打一些交道了。”解九言话一出我就有些傻眼,忙问他为什么。

“你要知道,赤鬼帮也有一批是盗墓帮众,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冥器贩卖。我不知道你四叔的组织和他们有没有联系,但你的铺子昨天魏爷来过,他是明眼人,一看就能看得出这些东西的来源,所以暗地里他们可能已经把你的铺子选为备用的补货口,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。”

这么一听我就有些傻眼:“不是吧这么倒霉?昨天那个魏爷才说过不会放过我呢!”

解九言轻飘飘道。“虽说和赤鬼帮打交道不是什么好事,但唯一的好处是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铺子生意惨淡了。”

“鬼啦!谁要和他们赤鬼帮的人打上交道啊!那魏爷凶神恶煞似的,我才不想再碰到他啊!要不然我去报警让警察来我铺子守着,等他们过来就……不行,要是他们挑了我铺子里的古董来源怎么办,那不就直接连累我四叔了么。”我坐回沙发上,撑着下巴思考着。“或者我让他们直接联系我四叔的主铺,让他俩干脆合作好了?”

“你四叔的组织尽管见不得光,但至少没有猖狂到被警方追捕,可如果他们和赤鬼帮扯上关系,抓到一个那就能拖出一连串,最后甚至连你也会连累到。”

“该死的魏爷,为什么我会好死不死的碰到他啊!”我大叫。

“所以现在不要和赤鬼帮沾上关系才是关键,他们最近有几批交易是在这附近,你的铺子里东西都是倒出来的,他们大概会常来光顾。依我看你这几天还是把铺子关了回家躲几天为好。”

我听后转头就想看何胖是什么表情,一转头发现这个家伙也在看我,我们俩眼神一碰撞,他的眼色意思明显就是说:“该啊,让你惹祸了吧。”

水烧得差不多了,何胖给我们泡好茶正打算回去打游戏,我突然想到后院荒废成那个样子也该清扫出来了,就差使他去打理一下,尽管有些不情愿,但在我的威胁逼迫下何胖还是去照做了。

“等哪天我罢工了,看你这个小老板还差遣谁当苦力。”何胖甩下一句话就跑去了后院。

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上好的铁观音,茶是从四叔主铺拿的,看来他的待客方式倒也挺有档次。

解九言双手交错撑在桌子上,我看他有些忧郁的样子,好像一直在思忖些什么。

我想到魏爷那次可是被解九言吓走的,毕竟对于警方他还是有一定的顾虑,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人用一张假冒的警官证给耍了,那算账只能说是早晚的事。

我叹了口气正想讲话,门口一阵叩门声就直接打断了我,刚刚进来之后我顺便把门也给锁了,那按理来说已经关了铺子就不应该还会有人来了啊。

除非外面的知道里面还有人在?

我站起身就想过去开门,但解九言伸手一把就拽住了我,他起身向门口走去,只见他对我使了个眼神,我愣了愣,会心的点点头忙躲到一旁的柜子后面。

我听到一声门响,随之便是解九言的声音:“老板出远门了,只留下我一个看店的,生意可能要往后推几天,如果是收东西还请另寻他家吧。”

这时一个公鸭嗓音从外面传了过来:“怎么回事儿啊?上午我们老大刚从你这铺子收了一套器件,怎么下午来你们还关门了?”

果然是赤鬼帮的人,解九言说的没错,我这里东西太好可能还真让魏爷给盯上了!我暗暗道。

“我是刚刚才过来换班的,上午那个应该是跟着老板的伙计,我才来没多久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。”解九言道。

公鸭嗓似乎抱怨了几句什么,但还是顺利地离开了,之后咔的一声大门又重新关闭上了锁,解九言这才回来让我也出来。

“我老爹让我把这铺子的生意做起来,我今天好歹也做成了一笔,只不过第一笔单子之后就关门的店铺,除了我估计也没有别人了。”我有些头疼道。

解九言交代我几句让我注意点,别让人发现我就是铺子的老板,然后他看了看手表说还有事要走了。

他湿衣服也带不走,我说你就穿我的回去吧,留个地址给我,等你衣服什么时候干了我找人给你送回去。他说行,一站起身,口袋里好几张纸就飘了下来掉到了地上。

他赶紧蹲下身去捡,我见这些纸张掉的有些多,就也去帮他一张张捡了起来。其中一张翻了个面,我才发现这些原来都是照片,这张照片看起来有些破旧,显然年代已经很久了,上面是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。

这个孩子……怎么莫名的有些眼熟呢?

“喂,你的照片。”我把那张照片还给他道。

解九言转过身看着我手上的照片,稍稍眯起了眼睛,瞳孔里流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色,他拿走照片后,我问道:“那个孩子是谁啊,挺可爱的,你弟弟?”

解九言摇了摇头,往门口边走边道:“是我非常要好的一个朋友。”

我心说你朋友涉及的范围还真是广泛啊,又是警察又是小孩。就随口道:“非常好的朋友?那交情应该很深咯?”

解九言点点头。

我越想越觉得那照片很熟悉,但就是想不起来,就继续道:“我看着他挺眼熟的,好像在哪里见过,你这朋友该不是什么童星之类的吧?”

解九言顿了一下,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:“眼熟的话那应该是你的错觉了,毕竟这个孩子在十年前就已经判案失踪,警方现在都没找到。”

我听后一愣,随即心说和你有交情的都是些什么人啊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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